贺凛沉盯着江以柠看了几秒,最后揉了揉眉心让她回去休息。
江以柠有些惊讶,但也没多想,只是刚一打开卧室门,一只巨型猎犬冲出来,张着血盆大口猛地朝她扑过来。
她大脑一片空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忽地,一道熟悉的身影挡在她面前,贺凛沉的胳膊被猎犬抓杀,往下滴着血,男人淡漠吩咐,“滚下去。”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猎犬乖乖地垂下了尾巴。
贺凛沉转身看着已经吓傻了女人,心里多了几分愧疚,但声音依然淡漠,“忘了提醒你,曼妙养的狗住在你这屋,你以后搬去仓库和你妈一起住。”
江以柠这才发现,自己房间的陈设全都变成了狗窝,她的东西荡然无存,像是从来没有人在这里住过一样。
她幼年的时候,母亲生过一场大病,自此身体落下了病根,不能受冷受冻,而仓库在地下室里,终年受潮,见不到一丝太阳。
如果母亲住在那里,旧疾一定会发作的。
贺凛沉明明知道,他明明知道……那一年,还是他跪着求贺家救的母亲,如今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她沉默几秒,忽地扯唇轻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贺少,我和我妈妈离职,求您——大发慈悲,放我们走。”到后面几个字,她的声音越来越重。
直到双膝跪地,脑袋重重磕在地面上。
贺凛沉攥紧拳头,手背青筋暴起,他轻喘了口气一字一顿地威胁,“你妈未必愿意离开。”
江以柠听懂了,她仰头苦笑了下,“贺凛沉,你为什么非逼着我……恨你?”
当那个“恨”字落下的时候,贺凛沉的心脏被人重重拉扯。
他几次想出声解释,但最终却只说了句,“你的爱恨很重要吗?”
江以柠笑了。
笑着笑着竟生生地晕了过去。
在倒地之前先倒在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贺凛沉打横抱着她,出门的时候遇见了林曼妙,他眉心紧蹙,声音冷如淬冰,“林曼妙,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许太过分?”
林曼妙耸了耸肩,“不过分啊,她的那些照片送到她妈手里,她妈不是痛不欲生,自愿搬到仓库里了?鹦鹉咬我,死了就死了呗。”
贺凛沉闭了闭眼,轻吐了口浊气,再没跟林曼妙多纠缠。
怀里的女孩脆弱不堪,身体轻得没有一丝重量,他花了好多年养的脸颊上的肉,这段时间也消失得干干净净,颧骨凹陷进去,黑眼圈明显。
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他将她折磨成这样。
到医院里输了液,江以柠依然没有醒过来,贺凛沉守在她床前,把玩着她由于干重活而起了茧子的手指。
“贺凛沉……”
床上的女人忽然絮絮叨叨地说起了梦话,她似乎做了噩梦,额头上全是冷汗,在床上不停挣扎,贺凛沉握住她的手腕凑近去听她的话。
却听到她说,“贺凛沉……我恨你……恨你……”
“妈妈,妈妈……我们走……我们离开贺家好不好?”
说到最后,眼泪从眼角溢出。
即使在梦里,她也依旧痛苦极了。
贺凛沉伸出手指抚摸了下她眼角的泪,声音轻得像呓语,“小柠檬,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我们就重新开始好吗?”
“或者小柠檬,如果你妈愿意为了你去死……我们就全都忘记过去行吗?”
“我不怪你了,你也别……怪我,行吗?”
更新时间:2025-06-11 21:42: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