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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斜斜地倚靠在花坛边上,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拿着烟摊了摊手,像是在反问她,他身上像是有纸笔的样子?

白鸽有些囧然,她咬了咬唇,说:“那您可以在这等我会儿吗,我去找。”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令闻叫住她。

“不用。”他说:“不用写借条。”

白鸽看着他,坚持道:“要写的。”

小姑娘仰着头,一双不染尘世的纯净眼眸清凌凌地望着他,写满执着。

真是个固执的姑娘。

令闻叹了一口气,瞥见她头上钗着的一支桃木簪。

他勾了下嘴角,站起身附身向她靠近,“借条就不写了,拿样东西抵给我吧。”

随着他突然靠近,白鸽僵在原地,所有器官好像在那一瞬间失灵,只有嗅觉还算灵敏。

她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夹着着一丝淡淡的冷调香。

是很好闻的味道。

“什….什么东西?”白鸽不觉得自己身上有哪样东西可以抵得了他卡里的钱的。

话音刚落,只见他抬手,白鸽视线跟着他的手往上,然后就感觉到头上的簪子被他抽掉。随着簪子被拿掉,固定住的头发渐渐散开,滑落在肩头。

“就这个吧。”令闻直起身退后一步,白皙修长的手指拿着她的发簪。

少女一头秀发如瀑布般散开,英气的长相随着头发的散开变得柔和。

散开的黑发被风吹乱,白鸽伸手别在耳后。

“这个不值钱的。”

安塞女孩们到了十岁都会收到家里人送的桃木簪。

桃木可以避邪,这支簪子是白鸽十岁生日妈妈亲自上山砍的桃木枝,亲手给她做的。

很粗糙的制作工艺,簪身上攀延着藤蔓,簪炳刻成祥云的样子。

“我看挺好的。”令闻把玩着手里的簪子,问她:“愿意吗?”

愿意用这支簪子做抵押物吗?

白鸽在心里自动补全了他的问题。

这支簪子虽不值钱,但对于她来说却是无价珍宝。

他很会洞察人心,看出了这支簪子在她心里的分量。

白鸽点点头:“您若不嫌弃的话。”

令闻勾了勾嘴角,说:“怎么会。”

又问她:“密码记住了吗?”

“啊?”刚才白鸽压根儿仔细听,自然是没有记住。

“100025。”他又说了遍银行卡密码,“记住了。”

白鸽连忙点头,心里默念了好几遍。

100025

刚好这时令闻的手机响起,他掏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眉头瞬间皱起。

“就这样吧,我先接个电话。”他虽然不想接,但又不得不接。

他转身往工地大门方向走。在他与她错身而过时,白鸽转过身叫住了他:“老板。”

他停下脚步,微侧过身看向她。

风从他的方向吹来,他长身玉立的站在风中,衣袂翩翩。

她逆着安塞的山风,问他:“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吗?”

手里的手机依旧在震动,震的他手心微微发麻。

“令闻。”他说,“大雅如圭如璋,令闻令望的令闻。”

白鸽还想说什么,他已经转身接着电话走远了。

“令闻。”白鸽望着他的背影,呢喃重复他的名字。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她才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银行卡,喃喃道:“白鸽,白色的白,鸽子的鸽。”

她想,明天再见到他一定要向他这样自我介绍。

可是,她忘了,他不属于这里,明天也不一定能再见到他。

六年后

十一月底的天,京北城温度早已零下,天空整日阴沉,灰暗,雪将下未下的样子。

白鸽结束兼职回到宿舍,室友盛浅语早已洗漱完毕躺上床追剧。

更新时间:2024-07-09 10: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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