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苏触及到他略带痞态的笑意,有种被看穿的错觉。
转念一想,他所有心思都在秦暮雨身上,哪有空注意自己?
八成今天是父亲的忌日,他才施舍一星半点的关怀吧?
“上个星期确诊胃炎,食欲不佳。”她掏出酸梅干,这才半个月不到,已经快见底了。
江以深乜眼,似乎在分辨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只是胃病?”
他下意识地抽出烟,夹着指缝中迟疑了一秒又塞回了烟盒里。
姚苏咬着梅干,酸涩蔓延,她终于意识到,江以深目的不纯。
难道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心念一动,她反问道,“我死不了,也不会给秦暮雨腾位置。”
说罢,她捧着杯子小小地抿了口酒,嫌弃地戴上了痛苦面具,“真难喝。”
一系列的操作下来,江以深确实怀疑自己的判断,姚苏拼命想要留在江家,保住江太太的位置,有了孩子那还得了?怎么还舍得藏着掖着?
莫名地,心头竟然有一丝空落落的。
“Cheers ?”姚苏捕捉到男人俊逸脸上的细微表情变化,将计就计,举起杯子来。
江以深随意地应付碰杯,一杯酒灌了个底朝天,然后,结账,走人,一气呵成。
姚苏还举着杯子呢,小酒馆里,她已沦为一个孤零零的买醉人。
江先生还真是,说罢演就罢演,装都不装一下!
无声叹了口气,姚苏让服务生换来杯白开水,思来想去,可能是那份孕检报告出了岔子……
还好她没能着了江以深的道,不过,她还蛮想知道,江以深是要她的孩子,还是秦暮雨肚子里的那个?
当晚,姚苏没有回芭蕉苑,而是留在疗养中心。
“姚小姐,苏阿姨最近状况好了不少。”护工提着热水壶放在房中,便于夜里给病人清理个人卫生,空隙间聊上两句,“这几天,她起很早的,雷打不动七点就说要送你去上学。”
姚苏掀开被子躺在苏四青身边,捧着一本绘本念着,“南瓜汤,树林里有一间古老的小白屋……”
精神科医生诊断过,母亲的心智大概在五六岁之间,记忆也是时好时坏,请了很多专家也无能为力, 姚苏能做的,就是多抽时间陪伴在她老人家身边。
苏四青听得很入迷,偶尔指着绘本上的图画,痴痴傻傻笑着,眼角的鱼尾纹尤其深。
好容易哄得母亲睡着,江宏章打来了电话。
看着安睡的母亲,姚苏接起电话来,谈不上友善的压低声音,“有事吗?”
“苏儿,那臭小子收拾行李去哪了?”
他居然不是因为父亲忌日特地来慰问,姚苏略感诧异,随后,心头猛地一沉,江以深真的走了?
“外地出差。”姚苏随意找了个借口,接着问,“还有事吗?”
话音落下,耳边很长一段时间的死寂,姚苏看了看还在通话中流逝的时间,怀疑电话已经挂断。
当下江宏章又开了口,“你……爸爸……”
姚苏眉头厌烦地拧起,偏偏身边苏四青醒来,嘟嘟囔囔地拽着姚苏,“几点了?苏苏该下课了。”
满脑子都是她小时候的事,姚苏鼻尖微酸,江宏章听得一清二楚,语气间颇为惊喜,“你跟弟妹在一起?”
“谁是你弟妹?”在苏四青的事情上,姚苏犹如一只一点就着的火药桶。
她这控制不住地厉声质问,苏四青呆住,贴在她身边聆听,江宏章窘迫不已,“苏儿,我就问问,别这么激动。”
苏四青听到是江宏章,突然就闹起来,又急又怕地蜷缩在床脚,捂住了耳朵,“别过来,别过来……不要,救命啊!”
更新时间:2024-07-29 07:1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