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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气得发抖，上前用力甩了她一巴掌，把她掀倒在地。

看她神情由得意变成不可置信，我冷眼睥睨，把那些菊花碾碎：「许清清，你也一样。以怨报德，不得好死。」

我径直离开，再没有给这对狗男女半句废话。

是夜，暴雨倾盆，我跪在娘亲墓碑前，撑着纸伞，和她说了许多话。

都怪我识人不清，害得我们现在落得如此下场。

我恨极了沈淮仁，发誓要他百倍奉还。

我凭着记忆寻找到娘亲同门师兄的家里，这里地处偏僻，人迹罕至。

「师伯。」我敲响了那扇破旧的木门，通过缝隙瞥见里面有鸡，大概是有人住的。

只是我在这里等到了黄昏，只等到了一位少年。

他冷着一张脸，剑直指我：「你是何人？」

我愣了愣，我从未见过他，我反倒要问他是谁。

「我娘亲和谢师伯是同门，我有事来寻他。」我如实告知，只见那少年皱了皱眉，挑开门环。

「先进来，外面要下雨了。」他先一步走进去，说道：「师父明日才回，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我这发现院子里并不破败，各种药材正晾在外面，少年认真细致地收着。

「我来帮忙。」在少年诧异的目光下，我动作迅速地把药材分类收到了屋内。

「我跟娘亲只学了些皮毛。」我不好意思解释道，而对面沉默片刻，点点头。

他泡了一壶热茶，倒了一杯推到我面前：「暖身子。」

少年言简意赅，就这么靠在窗前，听着外面雨势渐大，眉眼淡漠。

「你是师伯新收的徒弟吗？以前没见过你。」我闻见他身上那种药材香，和我娘亲很像，都跟在药罐子里腌入味似的。

「嗯。」少年顿了顿：「李郁。」

我反应过来那是他的名字，笑了：「姜薇。」

当天晚上，我们彼此无言等到了半夜。

李郁让我先休息，他铺好了床，自己则站在门口守着。

我看了下不算小的屋子：「不然我睡客房？」

「……不用。」李郁看了我一眼：「你是女子，我护着你安危是理所应当的。」

青涩面容的少年说出这样的话，我心里暖洋洋的。

「你师父教的？」

李郁摇摇头：「本该如此。」

想了想，他道：「从小到大，我娘这么教我的。」

真是个温柔的女子。

我这么想着，靠在柔软的床上昏昏欲睡。

这里本来是很简陋的床板，但是李郁给我多铺了床被子，睡起来很舒服。

次日天色大亮，我一醒来就没见李郁的身影。

刚一出门就看见了熟悉的人，我惊喜道：「谢师伯！」

他不惑之年，样貌依旧，深邃的眉眼很周正的长相。

我上前调侃他：「师伯还是这么玉树临风。」

他无奈摆摆手：「老了老了。李小子告诉我了，说有个姑娘找我，果然是你。」

我和师伯相对而坐，他上来就问我娘亲近况，而我鼻头发酸，把事情告诉了他。

李郁回来的时候，就听见了师伯破口大骂。

他皱了皱眉，站在我们身侧一言不发。

「那厮就不是人，杀人凶手！」

我说要以身试险，求师伯教我易容之法。

「薇丫头，报复他的手段有很多，老夫择日去给他下个毒，保证暴毙身亡！」

我摇了摇头，沈淮仁如今在县里还有些声望，若是离奇死去，定会引来衙门调查。

况且他一直有心攀附朝廷，这个节点出问题，容易惹麻烦上身。

「既然他这样喜欢辜负真心，我就也让他尝尝这滋味，让他最后痛苦地死去。」

我把其中利弊讲于谢师伯听，他最后也只能叹了口气，答应了我的请求。

「其实这易容之术很是简单，把那人皮溶于面上，真假难辨。」谢师伯起身回屋，找到材料，问我：「你对这人皮面具有什么要求吗？」

沈淮仁这般多情，想必许清清那种小白花也已经看腻了。

我稍微斟酌片刻：「魅惑人心的。」

谢师伯说需要等上半月，而我这段时间又跟着李郁学了些简单的医术。

本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接近沈淮仁，谁知道突发了瘟疫，顿时全城戒严。

我戴上了面纱，奉谢师伯命和李郁一起进城查看情况。

这场恶疾源头至今无果，官府上书朝廷，拨款千两白银，可落实却寥寥无几。

「如何看出？」

面对李郁的询问，我指着路上衣不蔽体的妇人和啼哭的孩童：「若是这笔钱真正为民所用，他们怎么会沦落至此。」

李郁若有所思，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衣着在人群中有些惹眼，一群恶汉拦在我们面前，已经看得出来他们脸上遍生毒疮，怕是病得严重。

「哪来的官家小姐，交出银钱就饶你一命！」

李郁手放在腰间，就要拔剑而出。

「现在一药难求，你们要这银钱又有何用？」我悄悄拦下李郁的动作，平静地看向面前的几个男人，因为看见他们背后躲藏的小女孩，我想，他们也是被迫无奈。

「哪来那么多废话，没钱就把衣服留下！」

眼看他们就要扑过来夺我们的东西，那个小女孩挤出人群，稚嫩的声音打断了这场纷争：

「城南的沈大夫，他有法子能治，只是这要价甚高，只有富人才看得起病。」她眼睛很干净，字字清晰，透着无奈和悲伤：「我娘亲已经因为这场瘟疫，前几天去世了。」

我追问了一句：「你可知那大夫叫什么？」

为首的男人把小女孩护在身后，冷着脸色道：「沈淮仁，名字文绉绉的，却是个黑心大夫！在这时候发了一笔横财！」

「何出此言？他不是能治病吗？想必配方里的药材稀缺，人家也是要吃饭的。」我故作不解，想从他们嘴里得到更多信息，果不其然，对方立刻就气愤开口。

「放他娘的狗屁！沈淮仁自己说要造福百姓，让我们看到了希望。我们把家里的好东西都送给他，有粮送粮，有酒送酒。」男人分外愤恨，青筋暴起：「可他收了东西，日日推脱，先给那些富人看病，又说药材紧缺，老子是不信的！」

我和李郁对视一眼，对他们说道：「我们是别的地方来的游医，如果信得过，请让我们为你们诊断一番。」

他们脸上露出犹豫之色，刚刚那个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姐姐，帮我看病。」

我让李郁在这里帮忙照看情况，自己则准备去沈淮仁家看看。

「你……谨慎行事。」李郁悬空的手收了回去，别开眼眸。

我点点头，示意他放心。

更新时间：2024-09-11 23:09: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