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个老人又说道,“说来也是奇怪,苏货郎一个小小的卖杂货的居然娶了那么一个老婆,
荆钗布裙不掩风华绝代,纵然你是小姑娘,你站在她面前,完全不能将她的风头盖过去。
”他这话说的比较委婉,然而我却觉得这是真的。如果太后真是苏货郎的妻子,
那么照之前老管家的说法,能与母亲在容貌上一较高下,甚至比我母亲还要风姿绰约的人,
的确自己不能有十足的把握胜过她。更别说当年太后还是荆钗钗布裙,一副农妇打扮,
农妇模样尚且如此美丽,更遑论仔细装点之后。也难怪见遍了天下绝色的父亲,
会一眼相中她,也难怪她甫一进宫便迷住了先皇的眼睛。为放在身侧的手慢慢收紧了,
声音当中不自觉的带了几分狂热,问道,“那她人呢?现在去哪儿了?”“呵,你想见她,
那可来晚了。苏货郎都不知道死了有多少年了,他的夫人早在他去世之前就死了。
”那老先生说到此处,面上露出一丝困惑,摇了摇头,“说是死了,倒也不全对,
因为我们都是街坊邻居,你说人死了总要出殡吧?可苏货郎家,没有看到任何出殡的样子,
就好像突然有一天,他那个老婆悄无声息的走了,或者凭空消失了。
”“苏货郎有那么一个妻子,乡里乡亲,有些舌头长的妇人,
甚至还说他那样的妻子嫁给何货郎,是委屈了她。就凭她的容貌,别说是给官老爷当太太,
就是进宫当皇后也是使得的。”“正是因为她生来貌美,跟苏货郎一点儿不配,
所以早就有人在猜,是不是她终于耐不住货郎家的清苦生活,跟别的男人跑了。
”如果太后娘娘在进宫之前,真的就是个货郎之妻,那她还真是跟人跑了。
只不过这个“跑”和这些乡民们所理解的“跑”有点儿不一样。见我不说话,
那个老大夫脸上有几分不好意思,拍了拍我的手说道,“瞧我,
人一老就喜欢找你们年轻人说话。这些陈年旧事老黄历,想必你们这些年轻人也不爱听,
况且你都不认识她,我说了也是无用,你赶紧回去吧,你哥哥还等着你的药呢。”“记住,
三碗水煎成一碗,饭前服下,三服药之后便药到病除。”我被他拍了一下,却没有立刻离开,
而是问道,“如果她真是跟人跑了,难道她的丈夫就不去找吗?
”那个老先生可能是没有想到我年纪轻轻,居然还这么喜欢聊八卦,
顿时有几分找到知音的感觉。他顺着我的话头说了下来,“人家货郎都说了,他老婆是死了,
还怎么找啊?总不可能去找一个死人吧?那岂不是反倒坐实了外面的风言风语,
就或者他去找了,我们这些人也不知道啊。”我轻轻垂下眼睫,
鸦羽般的睫毛遮住了我眼中真实所想,“想来他们夫妻并没有多深的感情吧,
假如要是有了孩子,身为母亲的,也不可能丢掉孩子,跟外面的男人跑了。”“呵,
你是小姑娘,一听就是没有经历过事情的,那女人的心思要是活泛起来,可跟男人丝毫不差。
谁说那货郎和他家娘子没有孩子?人家生了个女儿的,年岁么……看上去跟你差不多,
只不过她那个丫头虽说长得不错,但是比起她母亲可差远了。
子……跟自己年岁差不多的女儿……莫名其妙失踪的人……如果说只是一个尚且是巧合的话,
把这些东西加在一起,那就不可能只是单纯的用巧合就能解释的。
太后就是苏语昕的亲生母亲!她一直想要掩盖的秘密也是如此!
之所以她会赐下苏语昕公主之尊,苏语昕也不觉得有任何的不对,
那是因为从一开始她们母女俩就已经相认了。太后是不是为了补偿和天宜,
所以才将她抬为公主,我不得而知。但是光从这几天,
我和江亦舟遭到黑衣人无休无止的追杀来看谜底的出处应当就是在六合县郡临镇无疑,
就是此刻,我旁敲侧击,从老先生口里套出来的这些!也对。后宫选秀历来严格,
太后如果不是仗着父亲造出来的身份,即便是她长得再好看,也不可能堂而皇之的进入后宫,
更别说如今成为天底下地位最尊贵的女人了。倘若让其他宗室知道,她在进宫之前嫁过人,
生过孩子,别说现在这样,以女子身份执掌天下大权,到时候能不能活都还是未知数。
难道皇帝会放过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吗?所以哪怕不是为了她手中大权,就是为了活命,
她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把这段早就尘封掉的往事给翻起来。当初送她进宫的人是父亲,
可是父亲现在已经不在了,哪怕跟父亲亲密如林管家,也未曾知晓太后的来历,
这个秘密在世上越少一个人知道她就越安全。至于六合县郡临镇的这些居民,
太后不可能贸然派出杀手来杀了他们,一则这动作太大,二者如此一来,反倒暴露了她心虚,
只要没人往这方面去查她就永远的会安全下去。但她万万没有想到,
我会恰好听见了苏语昕耀武扬威的那一句自言自语,江亦舟会对后来地位转变的苏语昕起疑。
更新时间:2024-09-14 23:23: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