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草要把他三轮车卖了,给我买骨灰盒支教第一天,我把村草睡了。一觉醒来后,
他捧着一堆存折和地契,还有一个金圈戒指,跪在我床前,说:「这些是彩礼。」我笑了,
起身不紧不慢地把衣服穿上。「哪有人睡了一觉就要结婚的。」
他的视线从我身上一寸寸滑过,定格在裸露颈间那一抹红痕。「那就再睡一觉。」
1浮躁夏日,我拖着行李箱走了几公里的土路。放眼望去,依旧是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白老师,不好意思啊,你在原地稍微等一下,他已经出门了。」「你个臭小子,
叫你去接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赶紧的,再磨叽几下,人老师都快走到村口了。」
校长或许是忘了自己还在通话中,急切的催促声震耳欲聋。我把手机拉远的同时挂断了电话。
心道,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好不容易又走了几百米,拐过道弯,
一辆三轮车挟着沙石狂奔而来,堪堪停在我脚边。开三轮的,是个头戴遮阳草帽的男生。
他穿着件无袖背心,露出两截精壮的臂膀。帽檐投射的阴影遮住了眼睛,
只有露在外面的薄唇轻启,不耐烦道:「你就是来支教的白老师?」该说不说,
这人长得意外的好看。如果能把这张脸打印下来,挂在公园相亲角,
那场面绝不亚于榜下捉婿。就是得先把他的嗓子给毒哑了,省得语气太冷,遭人嫌弃。
我点点头,内心暗骂他的姗姗来迟,但又不敢把情绪表露在脸上。这里人生地不熟的,
别到时候被他拉去哪个山沟沟里卖了。「上车吧。」他长腿一跨,
直接把我的行李箱拎到了三轮车后斗上,随后抬抬下巴,示意我也坐上去。
我没有他那双生怕长短了赶不上投胎的逆天长腿,只能双手扒着车身,
仅凭一身傲骨把自己送了上去。「进村的路有点抖,自己找个地方抓牢,
不然甩出去了还得送你去医院。」司机一副才睡醒的样子,烦躁地按了两下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