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我继续看全文

作为萧景之的贴身侍婢,我需要时时在他跟前伺候。

虽然比起军营要强上百倍。

可我只觉煎熬至极。

我的所有痛苦,绝望,愤懑,皆因萧景之而起。

可他毫无所觉,依旧若无其事地同我说笑,像是我们之间从未生过隔阂。

好像,从始至终,只是我一人的独角戏。

可我知道,伤疤无法弥合。

我骗不了自己的心。

即便他主动握住我的手,想教我读书写字。

我也只会想起从前,我在府中被人议论唾骂,说妓子胸无点墨,永远上不了台面时。

我拿起笔墨,求着他教我习字。

他也只是宠溺地拥住我,撩起我的裙摆,让我为他跳一支霓裳。

无数个日夜,我们在床榻上欢愉,说着肉麻的情话。

他许我权利,财富,至高无上的地位。

他说我是苍山的雪,皎洁的月,说我配得上世间最真挚的情意。

可他从未提过以后。

我用肉体的交欢麻木自己,忘掉娘亲被十几个壮汉拖到巷尾时,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说,像我们这种人,只能蜷在角落偷偷活,任何光鲜的事,不肖想,便不伤。

我刻意跋扈,嚣张,骄横,拼命掩盖掉身上的脂粉气。

只为能配上那个皎皎生辉的少年郎君。

可聂若霜的出现,打破我的所有幻想。

她总能轻而易举得到,她是飘在天上的云,所在之处,总能凸显我的卑鄙龌龊。

我还是那个恶毒肮脏的妓。

如今,我认清了。

我也不会再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萧景之却不打算放过我。

到了花灯节,我早早便做好一切杂事,缩在屋子里闭门不出。

聂若霜的女使突然敲响了我的房门。

她厌恶地瞪了我一眼。

「真是天生的下贱胚,一回来便勾引主君。平常花灯节,主君都只与小姐过的,今年偏要喊上你一起,不知道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来不及拒绝,便被拽到了萧景之面前。

「听着,你要是敢使手段,惹小姐难过伤心,我饶不了你!」

我的腰被狠狠掐了一下,我忍下痛呼,恭敬地同萧景之行礼。

他埋头看公务,漫不经心说道。

「你离开这么久,还没看过黎朝的花灯节,刚好我要带霜儿出去,你便一起吧。」

一旁的聂若霜垂着头,眼眶红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察言观色,斟酌着开口。

「多谢主君恩赏,只是婢身体不适,怕扰了主君和聂小姐的兴致,便不去了。」

萧景之批改公务的手一顿,他抬头,染上了些怒意。

「你从前百般讨好,哭着求着让我带你去,如今又在闹什么!」

他原还记得。

自我被他赎回后,便被养在深闺,不准抛头露面。

我渴望同他一起过花灯节,同许多有情人一样,将心愿写在花灯上,许愿长长久久。

床榻之上,我费尽心思讨好他,只为此愿。

他却推脱自己公务缠身,抽不得空。

可聂若霜一出现,他却有空带着她参加各种宴席。

聂若霜一句想家,他便推了进宫述职的命令,冒着抗旨的风险,与她策马围猎。

那年花灯节,少年将军豪掷千金,只为哄美人一笑的事迹传遍京都。

他们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我听到时,还在为他绣出征的护膝。

我的绣工不甚熟练,手上被扎了大大小小的伤。

却在他出征当日,依旧忍着痛,为他弹一曲平沙落雁。

只因从前,他都会哄着我弹。

他说,如此,才会记着永远有一个人在等他,有个念想,方能平安归来。

可那日,他却格外浮躁。

琴听了一半,便急匆匆出门。

我的护膝没有送出去。

后来,我才知晓,是聂若霜设了践行酒,催着他去。

他从不缺等待的人。

只是那些人里,将不再有我。

我恭恭敬敬向他磕了个头。

「婢子福薄,无缘消受主君好意,请主君另寻他人。」

萧景之,边疆太苦,那些折磨人的法子层出不穷。

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我怕了。

更新时间:2024-08-31 05:11:22

查看完整章节
上一章返回目录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