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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我问你的时候,你明明告诉我,说廖长卿没有喜欢的人……”可是为什么跟说好的不一样?

听我如此质问自己,皇帝将手别在身后,不置可否的说道,“是,朕承认朕骗了你!廖长卿有心上人,但朕依然为你们指婚,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你是朕的妹妹,是长公主,你看上谁,就是谁修来的福气。别说是一个青梅竹马,连婚都没有定的,就算是他成了婚,只要你想嫁,朕一样可以为你扫清障碍。”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的皇兄,我没有想到,他真的知道。

“绵绵,朕知道你是在怪朕当初骗了你,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你要知道这世间的事情从来都是不公平的。我们现在处在这样的地位,自然有能力有本事最大可能的为所欲为。”

“换而言之,如果当初朕夺嫡失败,如今我们兄妹俩成了阶下囚,你就算是再喜欢廖长卿,也没有办法跟他在一起。”

“你不要觉得朕讲话残忍,事实就是如此。你也不要自责。就当那个女子没福气嫁给廖长卿好了。”皇帝淡淡说道,“事实上,廖长卿科举之后,有的是朝中重臣想把女儿嫁给他,他如果不想得罪朝中的这些大臣们,只能硬生生的受下。”

“从他成为探花郎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两人之间的身份就有了变化。那个女子断不可能再做他的正妻。如果是已经成婚,那还算了,可是连婚都没有订,那又算什么?她自杀只能说她自己想不开,轻贱了性命,难道还能怪到其他人身上吗?”

廖长卿成了朝中新贵,自然不再适合再娶之前那个小门小户出身的青梅竹马当妻子了,她是一时没想开才寻了短见,又能怪得到谁呢?

我知道,皇帝这样讲,一半虽然的确出自他的本意,另一半却是想安慰我。然而,我心里始终没有办法愉快顺畅的接受皇兄的这种说法。

见我不吭声,皇帝也没有勉强我,说道,“我们兄妹二人一直在后宫当中相互扶持,你性格温顺,如今嫁给了廖长卿,皇兄不能时时刻刻的看着你,往后在那边,就要靠你一个人了。”

“你放心,如果廖长卿有欺负你的地方,尽管跟皇兄讲,皇兄帮你教训他。”

我心中一暖,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世上如果还有一个人不会放弃她的话,那就只有我的皇兄了。

再三嘱咐我之后,皇帝站起身来,“你好好休息,朕就先回宫了。”

一阵琳琅之声,廖长卿知道是皇帝离开了。

皇帝一走,廖长卿就转身去了我的院子。他推门进去,我一见是他,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见我如此,廖长卿脸上露出一抹讥诮的笑容,“别做出那种样子,你哥连威胁带恐吓,非要让我来看你,我才进来的。否则……哼。”

我唇边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原本我还以为廖长卿对我的态度有所改变,没想到反而比之前更加恶劣了。

“我没有求着你来。”到底不符合我一贯的性格,想了想,又像是找补一样,低下头颇有些无奈的说道,“夫君,你不要这个样子对我......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我们俩人都在一起了......你浑身是刺,什么都不配合,往后只有你受苦的……”

就比如我掉了孩子这件事,如果当初他能安安份份的和自己呆在一起,皇兄又怎么可能亲自过来?自然也就不会有后面的这些他深觉侮辱的事情发生了。

然而这句话不知道是哪里碰到了廖长卿的神经,他顿时大怒起来,“你想得美!就算我痛苦,我也要让你比我更痛苦!总之我不好过,你也休想好过!”

“你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听他如是说,一向没什么脾气的我也忍不住了,“这怎么能怪我呢……”

“不怪你怪谁?”廖长卿粗暴的打断了我的话,猛的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我,“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死,不怪你又怪谁?!”

“我——”

“够了,我不想听你狡辩了,你给我住口!”眼见我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廖长卿情急之下居然伸出手来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的脖子被他死死卡住,瞬间就感觉呼吸不过来了,我伸出手想要将廖长卿的手从我脖子上面取下来,然而无论我怎么用力,就是敌不过廖长卿的力气。

他虽然是个文弱书生,但到底也是个男人,对上同样弱质纤纤的我,还是他的力气比较大。

“放……放开......放开我......廖......廖长卿……”我不住的踢打着廖长卿,妄想能让他撒手,然而她越是挣扎,廖长卿越是不肯。“怪你!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和她也不会走到今日这局面!都怪你……”

“不......不......不是我......廖长卿不是我……”

我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而对面的那个男人却仿佛无所察觉一样,我心里突然升起一丝恐慌,觉得廖长卿掐我根本就不是在撒气,而是真的想要杀了我。

这个认知从我的心底冒出来,我就慌了,我的手随处乱摸,好不容易碰到了床上的枕头,拿起来就猛的朝廖长卿的头上砸去。

他猝不及防,被那个玉枕砸了个正着,廖长卿吃痛,立刻松开掐住我脖子的手,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头。他摸了一下,脑门上一股粘腻,拿下来一看,才发现头已经破了。

“不许过来!不许!”我尖叫着将那个玉枕朝他扔去,然而没能打到廖长卿,反而直接从床上飞了出去,不知道掉在哪里,发出稀里哗啦一阵声响。

就在我惶然无措间,门外传来郭嬷嬷的声音,“殿下你怎么了?!”话音未落,她就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到地上一片狼藉,廖长卿又满脸鲜血,她登时再顾不上其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一把掀开帷帐,就看到里面的我正裹着被子瑟瑟发抖,白皙纤长的脖子上是两个青紫的手指印。

刚才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郭嬷嬷猛的转头看向廖长卿,怒道,“好你个不识抬举的东西!”她不愿意继续在这儿耽搁,连忙招呼紫鹃和几个侍女进来,替我披好衣服,然后护着我出了房门。

也不知郭嬷嬷用了什么法子,廖母对我的态度竟然渐渐好转,不似从前刻薄,反而把家政大权交给了我。

廖长卿家贫,以前家里就他和母亲两个人,也不存在管家什么的。然而,随着廖长卿在朝中的地位慢慢升起来,廖府各式的小厮丫鬟也渐渐的多了起来,加上如今我也过来了,我身边拉拉杂杂一大堆人,情况可比之前廖长卿和他母亲两个人住的时候复杂多了。

况且廖长卿成为朝中新贵之后,每一个月都会接到不少同僚递来的帖子,邀请廖老夫人去做客,然而十次有九次都被她推了。

倒不是她不愿意往这里边钻,而是实在是有心无力。她进去之后发现自己格格不入,加上廖长卿家底子本就单薄,跟那些世家出身的官员夫人不能比,去这些场合未免露怯,她后来就不爱去了。

因为在官场上没有什么熟人,自然也就没人教廖夫人如何治家管家了。

如今,我来了,正好就交给我。我本是公主出身,虽说不曾管过家,但是身边还有几个得力干将,皇帝在给我指人的时候,早就考虑到了这些,对我而言根本就不成问题。

坐在正堂中的我,将一应家事吩咐完毕,话音刚落,立刻有小厮就不干了,“以前老夫人掌家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的规矩……”

我放本子的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般的慢慢放了下来,说道,“以前老夫人掌家的时候是怎么做的那是老夫人的事情,现在换成了我掌家,你们所有人都要听我的。”

“大人的官职越来越高,往后府中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如果不一开始就把规矩立好了,等到人多的时候再来慢慢的立规矩,那可就没有如今这么容易了。如果你们对我这个安排有什么异议,不妨直接说出来,不能接受的,在紫鹃那里领三两银子,现在就可以离开。”

廖家虽然不像一般的大人家中那样,月银给的比较多,但是老夫人和廖大人都是和善的人,如今我来了,我又嫁妆丰厚,涨工钱指日可待。如果这个时候离开了,到哪里再去找这样的一户和善又好挣钱的人家呢?

听我这么说,原本还有所反对的家丁丫鬟瞬间就不敢开口了。

打发了他们,我才继续坐下来,盘点一下廖长卿家中的账目。

其实廖家的账目没有什么好盘点的,因为廖长卿本身也就那点儿家底,我很快的翻完了。突然想起今天早上和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来跟我说,过两天廖老夫人有一个宴会要参加,我叫来紫鹃,“过两天婆婆要去参加一个生日宴,是光禄大夫正妻五十大寿,我就不方便去了。”

我身份高贵,去了之后也是被人众星拱月的捧在上手,反而破坏了气氛,况且我性格绵软,也不喜欢去这样的场合。

不过我人不去,礼却是要准备的,“你去将库房中的那尊白玉送子观音拿出来,然后再挑两根老山参送过去。”

“送子观音是婆婆给她的礼物,老山参代表我和大人。”光禄大夫的儿子也是刚刚娶妻,如今送子观音送过去正是恰好,至于老山参,光禄大夫夫妻俩年纪都有那么大了,这东西想必也用得着。

两份礼把他们一家人都照顾到了,体面又不失尊贵,还费了一番心思,足以表现对主人家的尊重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光禄大夫的夫人对我的这两份礼物很是满意,连连称赞,连带着一向在宴会上不爱出风头的廖老夫人也被夸得面上有光,回家的路上还跟贴身伺候她的老嬷嬷称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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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桂树下,我坐在桌子旁边,拿了笔,正在低头写些什么。我神情专注,眉目绵绵,

我的身侧是一盆开得正艳的菊花,金灿灿的花瓣落了一地,有几片落到了肩上,我浑然不觉,青丝静静的垂在一边。

感觉到身边有一股热气袭来,我下意识的一惊,猛地转过头朝身边看去,不由得惊叫出声,“啊!”

“是我。”没成想居然吓到了我,廖长卿连忙说道,“是我。”

我见到是他,也镇定下来,我顺着廖长卿的目光看过来,发现他是正在看我的字,脸上立刻露出一丝慌乱,下意识的要把字遮起来,“别看了......不好看……”

廖长卿见我害羞,也没有阻止,“母亲让你去前厅用餐。”

“哦好。”我将东西放下,站起身来,一转身才发现廖长卿站在原地等我,立刻又不好意思起来,低下头,乖顺的跟着他一起走了。

他们两个身边都没有带随从,一路上只听得见踏雪之声,四周安静极了,时间一长就觉得有些尴尬,廖长卿轻咳了一声,没话找话的跟我说道,“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谢我什么?我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廖长卿指的是我今天帮廖老夫人选礼品的事情,脸上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低头说道,“也没有什么,本身就是一家人,何必说这么见外的话。况且婆婆将府中大权交给了我,理应由我负责这些的。”

“你出嫁的时候可曾有准备过字帖?我的书房当中有几页传世小楷的残卷,如果你有空又不嫌弃的话,可以拿来看看。”

听他如是说,我眼中立刻露出惊喜之色,“真的吗?那可真是谢谢你了。”

我笑起来像一只兔子,瞬间就将全身上下若有若无的忧郁冲淡了不少,廖长卿受我感染,唇角也忍不住微微的弯了起来。

我嫁到廖府不久,就迎来了我在这里过的第一个新年,这也是我第一次以女主人的身份操持家务。

所幸,在郭嬷嬷和紫鹃的帮助下,没有出什么大岔子,廖长卿和廖老夫人对我的处理也颇为满意,一家人算是平安又和美的度过了这一个年。

新年之后,便是官员惯常有的休沐。本朝商业发达,经济繁荣,过年期间街上有数不清的夜市,每当这个时候,京城也不再设定宵禁,可以供游人赏玩,一直到天明。

我早在宫中的时候就听说了,对除夕夜里的繁华颇为向往,然而以前我呆在宫里不曾有缘出来一看,现在嫁做人妇,廖长卿和廖母并不限制我,出门比以前方便多了,早就对正月十五的除夕夜向往已久。

廖老夫人知道我年轻,喜欢看热闹,一早就让廖长卿带着我出去了。难得的是,这次廖长卿居然没有拒绝。

街上游人如织,我就只带了一个紫鹃,跟在廖长卿的身后。路过街角的一棵梅花树,隐约之间觉得头顶有梅花夹杂着雪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深深的嗅了一口,清甜的气息瞬间充满了整个鼻端。廖长卿转头看了我一眼,见我面露陶醉,指着头顶的花束,“想要吗?”

我跟个第一次出门的小孩子一样,看见什么东西都想要,哪怕梅花是我曾经在上林苑看过无数的东西,街角的这一株也只是一株野梅,没有哪里及得上上林苑,然而我还是想要。

听见廖长卿问了,我兴奋的点了点头,睁着一双大眼睛,满是兴味的看着他。

廖长卿见我开心,脸上也忍不住带上了几分笑容,转过身,伸手将一只带着积雪的腊梅摘了下来,递到我手上,“给。”

梅花在手里,香气更加浓郁了,我开心的接过来,不小心看到廖长卿那双冻得通红的手,我将自己的手炉递了过去,“你暖暖吧,可别等下长冻疮了。”

他也没有拒绝,伸手接了过来。

我今天穿了一件新红色的大氅,风毛将我的头脸都围住了,看上去像是个毛茸茸的小兔子。廖长卿忍不住伸出手来掐了掐我的脸,等到手指碰上了我的脸才反应过来,他究竟做了什么。

廖长卿愣住了,我也愣住了,还是他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收回自己的手,老成持重的轻咳了一声,对我说道,“我们去前面看看吧。”

然后逃也似的走了。

我被他这么一提醒,脸上立刻忍不住露出笑容来,旁边的紫鹃还嫌不够,挽住了我的手臂,在我耳边低声说道,“殿下,你跟驸马的感情可是越来越好呢。”

我抿唇一笑,点了点头,“嗯。”我感觉的出来,这段时间廖长卿对我可要比我刚进府的时候好多了。

一行人走走停停,一路玩闹。到了一处人潮聚集的高台前,廖长卿怕我被人挤散了,下意识的伸出手来拉了她一把,“跟紧,我可别走散了。”

他将我拉到身边,那只手却没有再放开。

天上星河转,人间帘幕垂。

我充满甜蜜的看了一眼被廖长卿握住的那只手,感觉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不住的填满我原本空旷的内心。之前一片荒芜的心海总算是被一种甜蜜又绵软的东西给充满了。

忽然听到身边传来一阵喝彩声,我的注意力立刻被台子上的事情给吸引走了,我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处猜灯谜的地方。

给钱猜灯谜,猜中了就有奖。猜一次十文钱,可以任意挑选上面的奖品,奖品下面的小锦囊里装着对应的谜面。如果猜不中,当然钱就给了卖家,猜得中就拿走奖品。

我小脸蛋儿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被冻得还是兴奋高兴造成的。我一眼就相中了挂在墙上的那个兔子灯,拉住廖长卿的手,像个小女孩一样跟他撒娇道,“我想要那个兔子灯。”

“兔子灯吗?”廖长卿转头看我,灯火迷离中,他的脸看上去格外清俊,“上面的那个簪子更不错啊。”

他说的是挂在最上面的那枚白玉簪子,即使隔得这么远,也一眼就能看出那枚簪子水头不错,款式也还可以。

现场好多人都是奔着那枚簪子来的,廖长卿也一眼就相中了,然后没想到我却不要,“我想要那个兔子灯,我就是属兔的。”

听我这么说,廖长卿唇边扬起一抹微笑,“难怪看你总是毛茸茸又胆小的样子。”

既然是我自己愿意,廖长卿也就不再勉强,答应了我,“好,我帮你把那个兔子灯赢回来。”他掏出十文钱递给那个店家,指向了那盏兔子灯,“我就要这个。”

“好勒——”店家一声吆喝,转过身将兔子灯底下那个红色锦囊里的谜面抽了出来,大声念道,“二八佳人。”

廖长卿一听就笑了,店家刚刚念完,他就知道答案了,“是个‘妙’字。”

“这位公子真是才思敏捷。”那兔子灯只是做得有几分精巧,根本就值不到十文钱。有人居然愿意花钱买个这个,老板有赚头,自然兴高采烈。他转过身,将那盏兔子灯交到了廖长卿的手上,“祝公子顺顺利利,幸福美满。”

廖长卿朝老板拱了拱手,跳下台子,穿过人群,走到我面前,将兔子都给我,“看,可让你如意了。”

我像个小女孩一样,开心的在原地跳起来,将兔子灯从廖长卿的手中接了过来,惊奇的睁大了眼睛,不住的看着。廖长卿见我如此高兴,脸上的笑容也一直没有下去过。

“还想要什么?我听说这河边有一处酒酿汤圆挺好吃的,要我陪你去吗?”

“好啊。”我兴高采烈的回答道,然而等到我一抬起头来,才发现身边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廖长卿的影子?我不由得转头问身旁的紫鹃,“驸马去哪儿了?”

“驸马……”紫鹃环视了身边一圈儿,“他刚才嘴里好像在叫‘佩萱’什么的,难道他又看到他那个青梅竹马了?”

佩萱……

廖长卿又看到她了吗?

她还真是阴魂不散。

我心里突然涌上一阵非常奇异的感觉,平心而论,我是希望何佩萱没事的,如果她没有事情,那我逼死她的罪孽也就不存在。我可以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站在廖长卿面前告诉他,我不是逼死何佩萱的凶手。

可是,从感情的角度而言,我又不是那么愿意何佩萱还活在这个世上。每次她只要一出现,甚至只是她的名字,我都不可抑制地想起那天。

如果不是廖长卿上次看错,贸贸然追出去,我也不可能被那山匪拦住,更加不可能掉了孩子。

如今我跟廖长卿的感情稍微有点儿起色,他总算是愿意对自己笑脸相迎了,何佩萱如果此刻再出来,甚至不需要她本人,哪怕是一个长得和她有几分相似的人过来,我都觉得,我现在到手的感情立刻就会灰飞烟灭。

我看着自己刚才还高兴地把玩着的那盏兔子灯,突然觉得兴味索然。身边的游人来往如织,可我就是觉得茕茕独立,形影相吊,没有一个人能够陪我,能够懂我,能够宽慰我的心肠。

刚才的高兴,仿佛只是大梦一场,廖长卿转眼就亲手将我给摇醒了……

“走吧。”我拿着那盏兔子灯,索然无味的对紫鹃说到。廖长卿不在了,他去追何佩萱去了,我留在这也没有什么意思,紫鹃看我心情不好,隐约猜到是为什么,想要补救,“殿下,也许是奴婢听错了……”

我抬起头对她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走吧,我们回去了,今天晚上也玩儿到这么晚了,再晚婆婆该说了。”

我说完就再也不发一言,埋着头朝前面走去。

如今街上绝大部分的人都过来看花灯游河了,寂静的小巷子里,还有不少互诉衷肠的青年男女,我情绪低落,身边的景色就算是再美,也没有心情欣赏。我埋着头往前走,突然面前一暗,一个人拦在了我的面前。

我抬头一看,发现是个年轻男人。那个男人虽然样貌平平,称不上面目可憎,然而眼睛里露出淫邪的光,却让人觉得颇为反胃。

他朝我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笑嘻嘻的说道,“小娘子,这是打算去哪里呀?”

我下意识的退了两步,那一日的不堪回忆又重现在我眼前,我只觉得一阵作呕,转过身要从后面离开,然而刚刚转身,就有另外两个男人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身边的紫鹃连忙站到我面前,张开双臂护住我,怒道,“放肆!休得无礼。”

“哈?”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那个男人笑道,“无礼?我们今天就无礼,怎么了?”

“大胆狂徒,你们知道你们拦下的是谁吗?!”紫鹃正要将我的身份摆出来,然而对方根本不给我机会。

领头的那个男人笑嘻嘻的说道,“该不会是宫中的哪位娘娘吧?可是宫中娘娘自有皇上抚慰,没道理孤身一人,正月十五的晚上在大街小巷到处乱窜呢。还是说,皇帝老儿他不行,连这样美貌的小娘子都只能看没法儿用?”

他污言秽语,乱七八糟的说些胡话,弄得我和紫鹃脸上都又羞又涩。没想到这样一来,更激起了那几个狂徒的戏弄之心。

领头的那一个忍不住伸手就朝我脸上摸了出过来,“哟,小美人儿还害羞了,快来让哥哥我好好的抚慰抚慰——啊!是谁!”

他的手眼看着就要伸到我脸上来了,然而突然话音一转,捂着手在原地又跳又叫了起来。

“是谁?!是哪个龟孙儿?!赶紧给你爷爷出来,藏在暗处伤人,算什么好汉!”那个男人抱着手臂在原地又哭又叫,我下意识的退了两步,把我和他拉开了几分距离。

一个清朗的少年声音在我们背后响了起来,那人似笑非笑的说道,“暗处伤的是调戏民女的贱人,又有什么不可以?”

说话间,他从暗处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只见身侧的灯光和头顶的月光星光一起撒在他身上,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的皇兄和廖长卿都是当朝有名的美男子,然而比起这个鼻高目深的少年而言,从五官上还是差了几分。

他有一双琉璃般的眼睛,淡到了极处,在星光的照耀下,仿佛满天的灯火和光芒都尽收他的眼底,那一瞬间,着实让我体会到了一把什么叫做眸光璀璨。

他一步步的走到那个男人面前,“我现在出来了,你要怎么对我?”

更新时间:2024-09-14 23:2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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